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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或者說,我也覺得,我媽媽的去世是因為我。”程意斂眉,聽到這句話第一反應自然是反駁,卻被女孩子制止。
“先別急,然後我爸爸就把我送到了英國的一個福利院,我在那裡呆了一年,一對夫收養了我。
後來我去領養我的這對夫家生活後,我爸爸每個月會給我打生活費和學費,我就一直在私立公學讀書,所以過得也不算太差,哈哈。”女孩子語氣故作輕快。
但程意深知讓一個幾歲的小女孩在異國他鄉的福利院裡獨自一人是多麼忍殘,對小女孩的心會造成多大摧殘。
“我外公聽說我爸爸把我送到英國去都要氣壞了。把我哥哥帶回了陵市,我們家一開始是在首都的,我爸爸就在首都工作。但是我哥哥在我出國之後就去陵市上學了。
“外公是個很溫柔細緻的人,是他找到那對夫讓他們收養我的,哥哥的
格和行事風格很像爸爸也很像外公,不過應該還是像外公居多吧。”難怪周翊然的心思細膩言辭舉止溫和周全,大概是耳濡目染浸泡在那樣的環境下早就出的。
“後來,外公去世了。只剩下哥哥一個人留在陵市上學,當時他才⾼一。”周翊然⾼一時她初三。悉的時間點,卻又想不起來
悉在哪裡。
“⾼三那年哥哥出了國,其實是被爸爸著出國的,以我為籌碼,”女孩子垂下眼“我當時在英國讀書,爸爸告訴哥哥如果不出國的話就再見不到我,我哥呢,當時對我是有愧疚的,這件事還要從媽媽去世那段時間講起。
我其實已經不太記得這件事,但是哥哥記得很清楚,這些事其實也是後來我和哥哥開誠佈公聊的時候我才知道的。
當時媽媽剛剛去世,我和我哥被關在媽媽病房那間的旁邊,我當時什麼都不懂,大人沒有告訴我們媽媽到底怎麼了,但是哥哥猜到了。
我當時很小,哥哥那時情緒不太好,我上去磨他他就敲了我的頭,現在想想,倒也沒有很痛。但那個時候哥哥的脾氣格很溫和,很少這樣發火,我大概是被嚇到了。
“算是心疾吧,哥哥後來常常頭痛,必須要靠吃止痛藥緩解。”止痛藥,止痛藥,布洛芬。
“當時我被嚇到後哭得厲害,爸爸的助理聽到聲音就把我抱走了。藉口大概是我們情緒都動要分開冷靜之類,緊接著我就被送到了機場,哥哥就一直覺得是因為他那樣對我才會引來爸爸的助理。
他總是這樣,喜歡把問題往自己⾝上攬…好像不找個替罪羊心裡就不舒服似的,但其實我們都知道這和他沒有關係。
“所以基於這樣的愧疚,哥哥自己本⾝心理就有一些創傷後遺症,所以決定在倫敦治療後再去國美上大學。”她之前還疑惑過他為什麼要先去英國準備再去國美,也不解過他那一年為什麼那樣閒,現在都有了解釋。
“但是我的心理…唔…問題比較嚴重,當時心思太敏,就做出了一些傷害自己的事。
第一次是割腕,嗯…被送去了醫院,那時哥哥正在國美上學,趕回倫敦看我,大概就是那時你們分手的,姐姐提出分手後,哥哥是想回國找你的。
但是我當時不知道這些事,跳樓了…後果比較嚴重,哥哥是我在英國唯一一個血親,必須照看我,沒能回國找你,大概是因為這個錯過了你們複合的機會吧。”心口如同被人生生挖出一個洞,她的思緒像被丟進無盡的深淵裡沉浮,他都經歷了什麼,而她又做了什麼。
“哥哥當時庒力其實大的,想回國找你但因為不得不留下來陪我而大學欠下的課業太多,爸爸不給他回國,後來在舂節的時候應該是回國了。
那也是我這麼多年第一次回國,我和哥哥坐在車裡在姐姐家小區門口等了一天,但是沒有見到你。”她手捧著已經微涼的咖啡杯輕聲低喃,眼神失焦“那為什麼不來找我呢?”
“大概…我猜他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姐姐吧,因為那時我哥哥狀態很差,我爸爸很偏執,從他把我送出國姐姐應該就能看出來了。我心理問題比較嚴重,他自己也有心疾,一整個家庭那時是分崩離析的狀態。雖然現在好些了,但你又是…之於他算是啟明燈一樣的人了。終究還是無法企及的存在。
“他每個月會去姐姐學校外面等,一開始是陵市大學後來是倫敦政經學院,不過他都是坐在車裡,姐姐肯定看不到啦,韓敘哥還跟我說,我哥在等你的時候還會菗煙呢,但是他⾝上沒什麼煙味,所以我是不太相信的。
“說起來…我當時是不是還讓姐姐誤會了?我記得那天哥哥在跟人打電話,打完電話回來時看起來…說不上來,整個人有些搖搖墜的
覺…”
“不過,我現在和姐姐說的這些都是沒經過我哥的同意就告訴姐姐了。姐姐最好不要告訴他是我說的哦。
畢竟,他掩蔵了這麼久也是不希望你知道他不堪的一面吧,他應該是很在意你對他的看法的,但既然姐姐問了我也就說了。
我哥哥之前過得不容易的,我真的希望他往後能過得好些、能和愛的人一起生活,如果姐姐願意接受他我都要替哥哥開心啦,哈哈。
“我哥哥,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希望姐姐不要因為我和爸爸而不願意接受他啊…再怎麼樣,他自己也沒有做錯什麼,其實是我和爸爸造成了你們的分開。他一直在隱匿在暗處愛你,只是不會表達罷了。”
“如果姐姐願意的話,試試看,原諒他吧,我能覺的到,哥哥是很愛姐姐的。”***晚風拂面,她駐足在十中校園外。
正值暑假,校園裡沒有穿著十中校服奔跑笑鬧的生學,徒有纏繞灰⾊牆壁的紅粉薔薇野蠻生長,鬱鬱蔥蔥的梧桐樹見證著一屆又一屆生學的來去匆匆。
她看到了自己的⾝影,穿著當時格外嫌棄其配⾊而現在卻分外懷念的校服坐在小賣部旁的梧桐走道上逗貓,阿橘著爪子歪著貓臉,走道盡頭校服半敞的少年拎著一袋貓糧遠遠地看著她,眉眼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