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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峯在辦公室裏坐定,心裏很有一種歸屬,這是全世界最適合自己的地方了。當然,他也不得不承認楓情苑那個家同樣是自己喜歡呆的地方。只是這一段
子裏那樣子被心蕊照料着,雖然他是那麼的細緻體貼,但他的
覺不免還是有了幾許難為情,他一個男子漢竟然完全就像個沒有一點隱私的小孩子了。相較之下,還是呆在辦公室裏要自在很多的。在公司裏,陸雲峯就能夠充分體會到作為一個男人有財富、有權力的成就
,這對他來説一直都是生活中最為重要的支點,若沒了事業,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然而,現在情形卻變得不那麼絕對了,漸漸地,他開始發現“家”也重要起來。自從骨折以來,陸雲峯是越來越能
受到了一個人有家的好處來,且不説心蕊那種種地照顧,只要是他每天傍晚一走進楓情苑,遠遠地看着那亮着的燈光,他心裏就不由得湧起一股暖
,一想到有個人在等待着自己,陸雲峯就
到了一種踏實和温馨。家,居然給陸雲峯人生增添了許多意想不到的
彩!摸了摸右手腕,陸雲峯就又想起了這次摔傷的情景,不
有些尷尬起來了。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沒在女人面前赤身
體過了,可這一次不僅是完全暴
在方心蕊面前,更是幾乎是隨時都要與她有身體上的接觸了,與一個女人這樣子的親密,這實在是從小到大都很少見的情形。但奇怪的是,陸雲峯並沒有
到不舒服,僅僅是有一些不好意思罷了。被心蕊像照顧小孩子那樣呵護着,甚至是斥責着,他不知怎地竟然是沒有什麼反
的情緒,而是心裏暖洋洋的,相當的愜意的。這也許是因為他在和心蕊相處時常常就有些忽略了她的
別的緣故吧!他並不是忘記了她是個女人,而是覺得她在很多時侯更像是一個溺愛孩子的小母親。有誰會對母親的照顧
到彆扭呢?如今手腕已經是基本上癒合了,只是還有些不靈活。能不好嗎?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骨折居然被方心蕊
成了手術似的嚴重對待,天天燉這個熬那個的補着,這傷是比別的同樣的病例好得快了一截,可陸雲峯也發現自己都胖了一圈兒,更被李放嘲笑是“温室裏的花朵”了。但有時候想想,陸雲峯倒是有一點不希望這手好得那麼快了,並不是他不想擺
疼痛的束縛,而是他還有幾分想繼續享受心蕊那細心地關懷,尤其是,他很喜歡能夠常常看到她那種由衷的愛憐橫溢的神情。這種表情總是能讓陸雲峯心中湧動着深切的
動來,這
覺是那麼的濃烈,那麼的震撼着他!如此的在心靈上的悸動是從沒人能給過他的,甚至是麥可也不行。想到麥可,陸雲峯不
就皺眉了。自從他“結婚”以來,麥可就變得和女人一樣愛嫉妒,每次見面他都要問同一個問題:“怎麼還不離婚?”不管陸雲峯怎麼解釋他與方心蕊不過是掛名夫
罷了,麥可卻總是咬定他們之間“有事”咬定他已經愛上了方心蕊,並經常用刻薄的言詞來攻擊她。這些胡攪蠻纏的嘮叨
得陸雲峯厭煩無比,逐漸地,他就不大願意去麥可那裏了,他更願意呆在家裏面對心蕊。相比之下,方心蕊就令他
覺輕鬆多了。她的舉止行動、對他的態度都是很平靜,很柔婉的,一味做那些她自己該做的事,從不問他要去哪裏,更不去提及麥可這個人,最多是在他晚歸時用目光暗暗地詢問一下,卻不曾用一句話來
惱他。近來她就更加沉靜了,陸雲峯甚至
到她是故意躲避自己,她總是不肯看一下他,偶爾目光相遇,她也會受了什麼驚嚇似的轉身逃走了。是不是自己有什麼地方得罪到了她呢?又或者是因為這些
子的麻煩耽誤了她的“離婚”計劃呢?陸雲峯想不出原因,心裏卻有了些隱隱的不安了,他潛意識的不希望與她有隔閡和距離。陸雲峯正在閉目凝思着,秘書敲門進來了,説是有一個叫童梅的女人要求見他。童梅?他不記得認識這樣一個女人,便問:“是哪一個模特兒?還是求職的?”
“不是,她已經四十多歲了。”秘書肯定地説:“而且那樣子也不像是客户。”
“問她有什麼事?直接去找負責的主管解決。”他揮了揮手,示意秘書去打發走那女人。
“可是╠╠╠”秘書為難地説:“她指定非見你不可,説是有很重要的私事要談。”
“私事?”陸雲峯大是好奇,他和這個叫童梅的女人會有什麼私事呢?
“那就讓她進來吧!”秘書聽命而去。不一會兒,就進來了那個自稱是童梅的女人。陸雲峯坐在辦公桌後好奇地打量着她:她大約四十五六歲左右,或許還要老一點,她有一副與實際年齡不符的苗條身材,卻穿着一套廉價的街頭仿製套裝,顯得有些彆扭;但她的眉目卻很有幾分秀氣,有幾分風韻猶存的樣子。看着,看着,他忽然發現這個女人有點似曾相識,彷彿在哪兒見過的?他在記憶中搜索了好幾遍,最後,陸雲峯還是肯定了自己並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
“我們好像並沒有見過面。”
“是的。”女人顯得很緊張不安,她扭着自己的手,似乎有什麼事令她難以啓齒。
“那你╠╠╠”
“哦,我是月靚服裝廠的工人。”月靚服裝廠是雲峯服飾公司的一個下屬的加工廠。那這個女人一定是有了什麼工作糾紛才找上這裏來的了。
“有什麼事可以去找你們廠長好了。”他有了點不耐煩。
“這事找廠長沒用,因為╠╠╠”童梅頓了一下,目光向別處“我是方心蕊的╠╠╠母親。”心蕊的母親?!陸雲峯吃驚不小,他是知道心蕊的身世的,從沒聽她提過有這樣一個母親,忽然冒出一個女人自稱是她的媽媽,莫非是騙子?
“你怎麼知道她是你的女兒?”
“當我聽到她的名字,又見到那些海報和電視上的樣子時,就認出了她。”陸雲峯的辦公室就有一張心蕊的大海報;她穿着銀白的“典雅”温柔而優雅地笑着,明眸皓齒配上那句廣告詞:“‘典雅’,是你一生一世的風情。”當真就是風情萬種!當陸雲峯把目光從海報上收回來,再一次打量眼前的童梅,他越看越有些相信這事的真實
了。她們有着十分相似的眉眼,一望而知這就是血緣的巨大力量使然,她們實在是一對母女的樣子。
“但———這不能算是什麼證據吧?”他還是很謹慎。
“她父親是方瑞吧,”童梅嘆了口氣説:“你是她丈夫,應該知道她的右肩上有一顆紅痣胎記了。”心蕊的父親是方瑞沒錯,但她右肩的紅痣他就不清楚了,也就無從去反駁她的話了。
“就算是吧!”他含糊其辭“那這些年你又在哪裏呢?”童梅顯然早知有這些“拷問”也早想好了應對的,所以態度雖然是還有幾分拘謹,言詞卻比較清楚。
“我本來是方瑞的一個畫友,了一段
子的繪畫經驗,覺得他人不錯就結婚了。可婚後才發現他這個人不務實際,空想家一個怎麼過
子?就開始了不和。後來有了心蕊,他還是要作他的梵高,
本不管生活有多拮据,我實在忍無可忍就去了南方…”不等她講完,陸雲峯就明白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了,無非就是現實與藝術之間永難調和的悲劇罷了。這樣的事並不少見,陸雲峯是不會去為之
慨的。他只是代心蕊難過,二十幾年的孤苦無依全是這個母親所賜,她有什麼過錯?而這個女人,當年都能狠下心腸一走了之,怎麼在這麼多年以後她倒要認女兒了?她╠╠╠有什麼企圖嗎?
“你認了心蕊幹嘛?”他的口氣很有譏諷的味道:“想要贍養費嗎?”童梅臉紅了,一臉的苦澀。
“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這也難怪,像我這種自私自利的女人怎麼配作母親?我早就認出了心蕊,可一直沒勇氣見她。”她神情黯然。
“但是,過幾天我就要跟現在的丈夫回他老家去發展了,恐怕以後不會再回來了,所以╠╠╠“雖然陸雲峯很反她,但她神
間的那份愁苦令他想起了心蕊,心底就有了絲同情。
“我不知道她會怎麼想,只有盡力試試了。”他第一次有了點禮貌。
“你———等等罷。”
“謝謝!謝謝!”童梅地説:“你真是好心!”陸雲峯有了點慚愧,他有那麼好心嗎?她若知道她的女兒是在被他利用着又該如何説了?童梅充滿期望的走了,想必是此後的幾天都會在等待團聚中度過的。陸雲峯卻
到有些為難了,他該怎樣去對心蕊説呢?本來,直接地告訴她:“你母親找你來了。”是很簡單的,可這事情來得這樣的突然,她是完全就沒有什麼心理準備的呀,她會怎麼想呢?會難過嗎?會…他就有了諸多的顧忌。自己怎麼如此的優柔寡斷了?陸雲峯不懂。還沒有等到中午下班時間,陸雲峯就
待了秘書一些事務後,直接驅車回楓情苑了。他計劃下午就不來公司了,專門來“應付”方心蕊的反應。這是陸雲峯第一次中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