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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杜瓦说。
“这个轮子,是我父亲的。它救了他一条命。”
“可是,杜瓦!”莱娜忍不住叫了起来。
老杜瓦只是摇摇头,望着海外。一群鹳鸟从远处的小岛那面,一直向韶若飞来,向杜瓦和莱娜飞来。可是快飞到旧船时,忽然转向乃泗村,鼓翼而去了。
“一定有二十只。”莱娜敬畏地说。
“没有。正好十二只,”杜瓦说。
“可是问题并不在此。如果鹳鸟已经成群飞来,我们应该把车轮从船底下拿起来,我们不能站着聊天。明天又是星期目,更没有时向可以费了。你看,不久海水要涨
,我们的时间就更紧促了。除此之外,小岛后面,风暴已起来了!”莱娜看看远处蓝
的海面和灿烂的天空,怀疑地望着老人。
“没错,风暴不久就要来了。”杜瓦说。
“喔,这不是几小时的事,风也不会几分钟内就到。可是它来时,风
很大,好几天堤坝上
水不退。所以这是我们能够走近船的最后一次机会。你看,小姑娘,我们没有时间
费了,最好还是一边走,一边谈吧。”
“可是我们上哪儿去?我们怎么办?”莱娜焦急地说。
“用我以前——八十年前——的老办法。到我家去,拿锯子——八十年前救我父亲的那把锯子——到船上把口锯大点,把轮子拖出来。就这样!”老杜瓦拄着
拐杖,在堤上走得那么快,莱娜只穿着一只鞋,勉强跟上。她一路跌跌撞撞,
脑子
的
觉,又有很多疑问。她抬头向老人热切地张望了几次,终于忍耐不住了。
“杜瓦,我非常想知道为什么船里会有个车轮,不然,不然我脑子就要爆炸了。”杜瓦笑了。
“那容易,”他平静地说,但不放慢脚步。
“你知道,我父亲和我祖父都是渔夫,我以前也是渔夫。我父亲有晕船的病。在出海的几个星期中,他一直生病,直到回家为止。他恨海,可是他要靠海生活。他是渔夫,他的前辈都是渔夫,所以怎么办呢?在陆地上做工?不行。你知道他后来怎么办?他就把一个车轮放在船上。还有比车轮与陆地的关系更坚实,更稳定的东西么?没有!这很合理,对不对?”
“有理,”莱娜小声说,想象着那个一生晕船的渔夫。
“可是车轮怎么救了他的命呢?”
“有一次大风暴,渔船回不来了。那阵风暴来去很快,渔船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就翻了。那时,我是韶若的一个小孩子。风暴过去了一星期,海把我父亲的船带到海滩上——韶若唯一回来的一只船——到岸边的时候早就翻了底儿,在差不多现在的这个地方搁了浅。一个星期的风暴,不可能还有人活在翻了底儿的船里。那时整个村子都陷入悲痛之中。那只船躺在海滩上,像座坟墓,没有人愿意走近它。我那时是个小孩子,大概也像你现在的年龄,我常常一个人到堤上去,孤苦伶仃地看着那只沉船自己哭。每天去——一个孤单、无能的小男孩。”
“一天,我突然想入非非。开始幻想很多奇怪的事,大概因为我天天看着父亲的沉船,心里十分不好过。我就编造了一个故事:想象父亲可能会在船里,被在船底下,也许还活着!这并不是父亲的坟墓。这种想法很古怪,可是我每天在那里哭,十分孤单!喔,这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事实上可能,对不对?”莱娜急切地说。
“因为不可能的不可能,所以是可能!”老人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