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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这儿太安静了。她希望那只苍鹭还停在这儿。莱娜忙把鞋子解下,穿上,把丝带仍留在脖子上。她的手太脏,不能用丝带系头发。穿上鞋,她马上觉得舒服多了。在滑溜溜的船底上,在爬游的小动物问,莱娜小心地摸索前进。
翻了个儿的船底上有一个!是锯的一个四方的
!为什么锯了一个
?莱娜小心地爬到
口,跪了下来,向下探望。下面是一片黑暗和寂静,只有螃蟹轻微的爬动声。
慢慢地,莱娜的眼睛习惯了黑暗。她把头伸进内——头和肩膀都进去了,看个仔细。不可能!不会的!但这的确是个车轮。
莱娜把头伸出外,向四面一看。
光照得她不住地眨眼。她半张着嘴,像要报告好消息似的。但是四面没有一个人。在寂静和
光中,她真不敢相信这种奇迹。一定是她的幻觉。她再次把头伸到
里,尽可能弯下身来。是真的!的确是个轮子!几乎全部埋在淤泥里,可是还看得见一些车辐,一段车轮边。大车轴正
在淤泥上面。
一只陈旧的,被遗忘的,翻了个儿的船下,有个车轮,这不可能!但却是真的!
莱娜绕着口跳着、舞着,忘了所有粘滑的东西。在寂静的海边上,她唱了一支歌。那支歌,好像就是她唱给那只恶狗听的。歌词仍然没有什么意义,可是现在却好像是支快乐的歌。
突然莱娜停止唱歌,站着不动了。她看见有人在堤上观察她。莱娜知道,这是老杜瓦,这船也是他的。她和老杜瓦一点儿不,虽然老杜瓦也住在韶若,但是人们很少见到他。老杜瓦每天要沿堤散步——有时一直要走到特纳村。这需要一整天时间,然而第二天他还是这样做。老杜瓦已经九十三岁了。
这会儿,老杜瓦正从堤上对她叫着,而船上的莱娜听不懂他嘶哑着嗓子说什么。
“您说什么?”莱娜隔着海滩叫道。
于是,老杜瓦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叫着:“小姑娘,你为什么在我船上跳舞?”
“我找着一个车轮!我找着一个车轮!”她大声回答着。
“喔,当然,它在那儿躺了八十多年了。”这下莱娜可惊呆了。她非得坐下来不可。想想看!杜瓦说这话,好像这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一个车轮在船下躺了八十年,而且杜瓦一直知道这件事。整个学校在找车轮时,谁都可以去问问他;“杜瓦,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一个车轮?”而他会立刻回答:“喔,在我船底下。”可是谁会想到去问杜瓦呢?杜瓦都快一百岁了。
莱娜脑子里好像有上千个问题冒了出来。她有上千桩事想要知道,关于船里的轮子,船底的。为什么船底锯了个
?还有一切事情,一切令人惊异的事情。莱娜跳起来。但是相隔太远,又不能大声叫着问。在急于想知道一切的兴奋中,莱娜盯着杜瓦,跑下高高的船肚,跳到干燥的海滩上。她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只木鞋摔裂了,可是现在她没有工夫管这些。莱娜站起身,穿过海滩,向堤坝跑去。当她到了堤上,站在杜瓦前面时,已经气
得不能说话了。
“为什么,”老人想知道,“一个小姑娘因为一个车轮,就在船上跳舞吗?”幸亏他看到莱娜的鞋子裂了,这给了莱娜气的机会。
“最好把那只鞋提着,”杜瓦说,“到我家去。我把鞋面钉条细铁丝,就会像新的一样了——如果你以后不再从船上跳下来的话。但是你到底为什么在那儿跳舞呢?你真得我像西博婆婆一样好奇、
问了。”莱娜
过气来了,便解释为什么要找一个车轮。她匆匆说完,便问老杜瓦为什么船里有车轮?为什么他并不
到奇怪,其实这真是一个奇迹。
“为了鹳鸟,你需要那个轮子,”杜瓦说,“不错,不错…”
“可是那个不够大,不能把轮子拖出来。”莱娜告诉他。
“当然不够大,”杜瓦说。
“我把它锯得只够拖出一个人,一寸都不多。”
“一个人?”莱娜很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