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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鳴見羅紹明答應不再要歐陽明還債，便站起來對羅紹明說:“羅總，那就⿇煩你把歐局長寫借條拿出來，我們當面把它撕了，從此你和歐局長井⽔不犯河⽔，誰也不欠誰。”
羅紹明現満心要討好陳夢琪，希望她不要派龔志超來查“得利投資公司”帳，所以聽到葉鳴話以後，趕緊把那張借條從錢包裡拿出來，遞給歐陽明。
歐陽明捧著那張帶給他無窮羞辱、無窮煩惱借條，仔細看了看上面自己那龍飛鳳舞簽名，忽然咬著牙齒，幾下就將借條扯碎。然後，將碎片一團團丟進自己嘴巴里，一邊用力咀嚼，一邊端起茶杯，用茶⽔將那些紙屑全部呑嚥了下去。
陳夢琪見他忽然呑咽借條碎片，驚愕得眼睛瞪得老大，不解地問:“歐局長，你呑紙屑⼲嗎？把它撕碎就可以了，難道誰還敢找你再來要錢？”
歐陽明苦笑著搖頭搖，說:“陳姐小，我這是自呑苦果，想用這種方式給自己提個醒，也給自己發個毒誓:以後如果我再去博賭，就讓我今天呑下去這張借條碎片，變成一把把鋼刀，將我五臟六腑絞碎，將我心肝挖出來，變成一具沒有內髒、沒有靈魂軀殼！”
陳夢琪聽他對自己發這樣毒誓，心裡有點不忍，說:“歐局長，你只要下了決心戒賭，就一定會成功，沒有必要把這張髒兮兮借條呑掉，也沒有必要發這麼惡毒誓言。”
葉鳴卻很欣賞歐陽明做法，點點頭說:“歐局長，俗話說:蜂蠆⼊懷，解⾐去之；毒蛇齧指，壯士斷腕！你要想戒除博賭積習，就必須要有壯士斷腕決心和毅力。今天你呑掉這個借條，就是曾經懸你頭頂一把利劍。希望你時時警醒，不要再被這樣利劍架到你頭頂上來。”
說完這段話，他就站起來，對羅紹明抱抱拳，說:“羅總，謝謝你寬宏大量，也希望能你原諒我剛剛魯莽行為。晚飯我們就不這裡吃了，我和歐局長等下還要聊一聊。再會！”
說著，就對歐陽明使了一個眼⾊，示意他先走。
歐陽明也正好不想和羅紹明等人吃飯，見葉鳴對他使眼⾊，便先走了出去。
葉鳴拉著陳夢琪隨後出來，對歐陽明說:“歐局長，時間也不早了，我請你到一個小餐館去吃頓飯，我們兄弟聊聊天。”
歐陽明點點頭，說:“好。”
三個人坐陳夢琪車來到濱江路，找一個活魚館，點了幾斤河魚，幾個配菜，開了兩瓶半斤裝紅星二鍋頭，便邊吃魚邊聊了起來。
聊著聊著，歐陽明眼睛忽然紅了，用有點哽咽聲音對葉鳴說:“葉局長，我現才知道什麼叫做宰相肚裡能撐船，什麼叫做以德服人。你葉局長今天為我所做一切，就是以德服人典範。自今⽇開始，我歐陽明死心塌地地服你，死心塌地追隨你。如有二心，讓我天誅地滅！”
葉鳴忙搖搖手說:“歐局長，言重了，言重了！我們以前是兄弟，只不過中間鬧了點小誤會，讓你對我產生了意見。這都是小事，不⾜掛齒！說句不貼切話:兄弟鬩於牆，外御其侮！你和我是一個分局兄弟，被街上混混欺負，我當然要出手幫你，這是很正常事，也是我應該做事，你不要太放心上。對了，你現還欠多少外債？我指主要是那些⾼利貸。你不要有顧慮，我不會將這事告訴任何人。我只是想幫，讓你從被人
債討債困境中解脫出來，從此以後安安心心上班，協助我一起把一分局工作搞上去。”
歐陽明有點赫顏地低下頭，沉默半響，才抬起頭，悔恨不已地說:“葉局長，我對你也沒必要隱瞞什麼:我現欠外債，除了羅紹明這15萬以外，現催得緊並且利息比較⾼，還有三筆共計7萬元。他們幾乎天天打電話我還錢。而且，我之所以會沉
於博賭中不能自拔，也是因為開始欠了債，想通過大賭把輸掉贏回來，把債還掉。沒想到後來越陷越深。無奈之下，只好飲鴆止渴，借⾼利貸來拆東牆補西牆，結果是冒雨背稻草，越背越重，終於弄到了今天這步田地。”
葉鳴聽他說還有7萬元需要急於還掉外債，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然後鄭重其事地說:“歐局長，你這7萬元錢，我現就可以幫你還掉，讓你徹底丟掉思想包袱，輕裝上陣，好好地⼲工作。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也博覽群書，應該明⽩一個道理:長貧易養，長賭難顧！也就是說，一個人如果只是貧困，那別人還有辦法幫他；但是，如果這個人長期沉於博賭，那就是再富有再有錢人，也填不満他那個無底洞，而且也沒有人會願意幫他。我這話可能說得重了點，但心意是好，就是希望我這次幫了你之後，你能徹底摒棄以前那些惡習，洗心⾰面從頭做人。”
歐陽明聽葉鳴說還要給他還掉剩餘7萬元⾼利貸，
得不知說什麼好，只是定定地盯著葉鳴，眼淚像斷線珠子一樣，一串串地從臉頰上滾落下來…
陳夢琪見自己情人如此慷慨大度，心裡既動又自豪，眼裡也忍不住淚花閃閃…
葉鳴轉手從背後拿出那個裝錢購物袋，從裡面拿出7萬元錢，對歐陽明說:“你現就打電話給那三個借錢給你人，要他們帶著借條到這裡來，你今天就把錢都給他們還清。至於你欠局裡同事那些錢，他們不會來你，你可以緩一段時間，慢慢還他們。”
歐陽明接過錢，擦一把眼淚，說:“葉局長，你這錢和陳姐小剛剛給我墊付那6萬元，我會想辦法還給你們。我歐陽明也並不是一個不要臉⽪喜歡賴賬人，只是人窮志短馬瘦⽑長，自己沒有錢，想講面子和尊嚴也講不起來。現你給我擺脫了困境，我一定會想方設法積攢錢，爭取把欠你們這些錢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