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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的男人,愣了一瞬,腦內有什麼東西再次閃過,他咬了下牙,始終無法抓住那抹一閃而逝的光,“我叫人讓師父把之前尹燭掉的那塊鱗片送來。”
“哎,我這兒就有啊,”陸桓意把脖子上的紅線拽出來,想了想問道,“就開個棺,不會壞的,對吧?”
“不會。”莊點點頭。
“和你們說話可費勁了真的,”陸桓意一邊說一邊把紅線解開,將那枚鱗片攥在手裡,“解釋解釋就能說清的事兒,非要打一架還鬧這麼久,你說你們圖啥?”尹燭伸手在陸桓意腦袋上拍了一下,趁著他被打愣了的時候拿走他手裡的鱗片,將鱗片放到冰棺上,“然後呢?”話音剛落,鱗片立刻綻出刺眼的金光,光芒刺入冰面,血一般
通到整個冰棺之中,等光芒散去,面上那一層冰完全消失不見,冰棺中飄散出一陣櫻花香,尹燭愣了會兒,拉著陸桓意緩緩跪了下來。
陸桓意有點兒不明所以,剛一抬頭,便看見冰棺內的人坐了起來,仔細一看不過是魂魄坐了起來,身還躺在那邊。
奇怪的是沒人驚訝地看著冰棺那邊,彷彿他們都沒看見夜江的魂魄一般。
櫻花味愈發濃了,陸桓意想抬手捂住口鼻,卻連一手指都動不了。
“歲歲?”陸枕書發覺了陸桓意的不對勁,喊了他一聲,陸桓意卻沒有回他的話。
“小孩兒,”夜江的魂魄開口道,“你是不是能看得見我?”
“……是的,”陸桓意自己都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他明明沒張嘴,聲音卻傳了出來,“我能看見你。”
“你天生陰氣重,能與鬼魂通靈,想來也只有你能看見我了,”夜江翻身起來,坐在冰棺旁,在在場的人臉上都掃了一眼,看見尹燭後視線猛然一頓,隨即像是融化的雪一樣柔和下來,他笑了笑,“小蛇長這麼大了。”
“現在是隻老蛇了。”陸桓意說。
不光老還很氓。
“是麼?”夜江看向他,邊的笑意未減,視線繼續往旁看,看見爬跪在那邊的九韶和站在一旁的莊
後,笑容就這麼凝固在了臉上。
過了許久,或許也沒那麼久,夜江重新看向陸桓意,道:“你幫我個忙好不好?”
“什麼?”陸桓意看著他。
“我只有一魂一魄,冰棺已開封印魂魄的咒印便已除,我即將消失在這世間,臨走前我有些話想說,”夜江站了起來,下半身完全呈出透明的形態,“能否讓你替我轉告一些話?”
“歲歲?”陸枕書眼看著陸桓意兩眼逐漸失去了神采,連忙蹲到他面前仔細查看起來,尹燭不知所措地將人抱進懷裡,看著陸枕書替他檢查身體。
“別……,”陸桓意突然回過神,瞪大眼睛推了尹燭一把,“沒死都被你勒死了!”
“你剛才怎麼了?!”尹燭用更大的聲音吼了回去。
陸桓意被他吼得一愣,緊接著看見了尹燭顯然有些發紅的眼圈,下被咬得有些發腫了,不知道破了沒有,但眼底沒有蓄起淚水。
“我……”陸桓意回頭看了眼夜江,一頭扎進了尹燭懷裡,拍著他的背,“我沒事,別怕。”
“我想過他已經死了,”尹燭的聲音有點兒哽咽,“但是看見他的屍體我還是……”還是有點兒接受不了。
陸桓意沒讓他把話說完,一下一下拍著尹燭的背,在場的師兄們恨不得摸出瓜子兒來嗑了,跟看什麼愛情韓劇一樣令人上頭。
好不容易將尹燭安撫下來了,陸桓意走到九韶面前,蹲下來,牽起她的手,在掌心畫著什麼圖案。
“我剛才看見夜江了,他讓我給你帶幾句話,”陸桓意的指尖很溫暖,九韶稍稍抬起頭,看著他,“他說:‘謝謝你這麼多年一直守著我,辛苦你了,沒有人會責怪你的……小九,這次便和我一同去吧。’”話音落下的那一剎那,九韶猛地抬起頭,陸桓意在她掌心畫著的圖案的手指也停了下來,那是一朵將花瓣完全舒展開的櫻花。
恍惚間彷彿回到了數千年前,夜江揣著手自天宮往下飛去,身後悄悄跟著的了身形小仙童噘著嘴問道:“大人又要去哪裡?又不帶我去嗎?”
“小九聽話,”夜江回過頭,看清身後跟著的是誰後笑嘻嘻地從袖中摸出一盒點心遞給她,“我要去辦正事。”
“什麼正事神神秘秘的,”九韶將點心接過來揣好,“不能帶我去嗎?”
“下次吧。”夜江說。
“您總說下次。”九韶固執地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才妥協地嘆了口氣,往回飛去之前留下一句,“那您下次一定帶我去啊。”夜江總是笑著點點頭,下一次又隨意找個藉口糊過去。
下次一定要悄悄跟著過去。
九韶是這樣想的。
可未曾想過那一之後夜江便沒有再回來過,不多時,四方神君中的白虎便來了宮中,將一眾宮人仙童帶走,九韶趁亂逃了出來,卻只得到了夜江仙君違反天條,已被處死的消息。
如果那一她固執地跟過去了會怎麼樣?雖說不能保證夜江一定存活,但她若以命相拼,夜江說不定能逃走。……不是說不定,如果她跟過去了,夜江一定能逃走。天庭對逃脫的九韶進行了近千年的追捕,不斷的躲藏中,淤泥深處那一點兒執念惡化腐爛,
噬了她整顆心神。
仙家就算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