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難還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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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拍口,裡面放著那張卡,還有詩雅跟我寄來的那封信,閉上眼睛喃喃的說道:“老婆,放心吧,我已經過去了!”我悠噠悠噠的閒逛,竟然走到了老三家附近,反正也是來了,正好進去給老三的爸爸媽媽拜年。豐花園五樓。

這一頓好爬,以前身體沒事,爬樓跟玩似的,現在腿腳不方便,爬幾層樓跟跑了五千米,呼哧呼哧的直氣。按了一下門鈴,一會門開了,一個老太太見到我笑了,馬上拉著我的手說道:“鋼子來了啊!快進屋!”我笑道:“彭叔,阿姨,給二老來拜年了!”強子的父親正坐在客廳看電視,聽到聲音站起來說道:“趕緊進來,不用換鞋,大老遠的你身體不舒服還跑過來,真是有心了!”我坐在沙發上對老爺子說道:“反正沒事瞎逛,順道就過來看看你們了。”臨海的規矩,初一拜年都是空手去,不能拿禮品,因為這天走的親戚都是關係最近的親友,或者是街坊,不需要帶禮品。阿姨捧著一盤子糖果放倒我面前的茶几上,抓了一把進我手裡說道:“你最喜歡吃的葡萄乾,給你留著呢!”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阿姨,都這麼多年了你還記著呢?”彭叔笑道:“你們這些小子喜歡吃什麼,老太婆都知道。以前跟彭強每次來家裡,你都要跟他搶葡萄乾吃,現在不用搶了,你阿姨買了十幾斤,吃也吃不完。”我抬頭掃了一眼四周說道:“強子呢?”老爺子臉沉了下來,阿姨也嘆了一口氣,強作笑臉說道:“鋼子,大過年的不提這個,來,吃糖!”我抓著阿姨的手說道:“阿姨,您是看著我長大的,還把我當外人嗎?”阿姨眼圈紅了一下,嘆了口氣說道:“彭強去醫院了。”我一聽嚇了一跳,失聲叫道:“他咋了?在哪家醫院?”彭叔說道:“他沒事。妮身體不是很好,去省城的醫院了。”我說最近怎麼沒見到強子。

原來是他老婆出事了!我對彭叔說道:“啥時候去的?到底是什麼病,查出來了嗎?”彭叔張了張嘴,沒說話。阿姨嘆道:“子宮癌,晚期!”我一時驚呆的說不出話來,想不到那個賢惠的強嫂竟然病的如此嚴重。

當然強子結婚我在外地沒有參加,回來後特意補了一桌酒席,就是在強子家裡,一桌子雞鴨魚全都是強嫂一個人做的,香味比強子這個家傳廚師強了不知道多少倍,她見誰都是笑眯眯的。

也不多話,整天就是忙活,手底下永遠閒不下來,就這麼一個女人,居然得了子宮癌?還是晚期!好人不長命,禍害臭千年。這句話道理很深。

因為好人都是奔波的,為生活,為家庭,為事業,為朋友。積勞成疾固然是一種原因,所面臨的風險也比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的廢物要多。好人活到八十,人們還是覺得他的生命短暫,廢物活到五十,都覺得白白費了五十年的國家糧食。

***從老三家出來,我的心情變的很壓抑,我發現其實我很自私,連自己的兄弟都不瞭解。

以前,我一直認為老三是個對黑道事業無比熱衷的傢伙,當然我和老大不打不相識,老三極力簇擁大家拜把子。那時候也是年輕,港臺古惑仔的電影沒少看,腦子一熱,結拜就結拜。

後來老四和老五的加入,就有了惡名昭著的臨海五虎。老三那時候家境最好,老爺子是飯店的大廚子,沒事就點山珍野味什麼的帶回家,把這小子養的五大三,比我們四個哪個的身體都,打架也是最狠。

外面人一聽說臨海五虎的彭三,膽都嚇破了,本不用動手,後來臨海五虎各奔東西,大家都忙著掙錢,每個人都混的人模狗樣,只有老三,天天就像長不大的孩子,繼續在街頭打打殺殺,老爺子給他了個小飯館,他也懶的管,以為娶了媳婦能穩住他的心,結果還是無濟於事。

我一度猜想,可能老三天生就是混混的命,你想讓他安穩,等於讓猴子坐禪,本都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現在想想,我覺得真的是看錯他了,他心裡能裝事,表面上看每天都是大大咧咧,真正有什麼苦,都是獨自一個人去承擔。老三不是喜歡當混混,他是太重義氣!

在他的心裡面,朋友兩個字詮釋的淋漓盡致。哪個兄弟有事,第一個伸手的,一定是他!他就是這麼一個人,一個被義氣二字壓滿一身的人。

所以他離不開,走不脫,甩不掉,寧可揹負“不務正業一事無成的小混混”這個罪名,可是自己有事呢,卻誰也不告訴,自己動手去解決。我也明白老三為什麼對傅容會有心思了。

他不能不算是一個好男人,媳婦得病不是一天兩天,一直沒聽到老三有什麼風言風語,也沒聽說過他跟妮吵過架紅過臉,這次妮入院,他陪老婆在醫院過年。

可他也是正常的男人,妮的病讓他力無處發洩,碰上順眼的女孩有些心思也是可以理解和原諒的,畢竟不是像我,以跟別人老婆上作為體現男人魅力的標準,在這一點上,我這種人,死後只能下地獄,老三可以升上天堂!

給老三打了個電話,一接通,我還沒開口,強子特有的朗聲音傳來了:“二哥,有點事忙著,沒給你拜年,反倒讓你先給我打電話了,這事鬧的…”我沒理他的話茬,沉聲問道:“妮情況咋樣?”那邊聲音一頓,好半響強子才問道:“你咋知道?”我有些氣,衝他喊道:“別扯犢子!問你妮現在情況咋樣?!”強子低聲說道:“前天做的手術,切除了。

沒多大用處,已經擴散了,現在就是撐著。哥,我怕妮過不了十五…”強子的聲音到了後面已經有些哽咽,我抹了一把眼睛,道:“卡號給我!”強子頓了一下說道:“老頭子都跟你說啥了?咋啥都知道?”我急了,對著電話罵道:“別他媽跟我扯閒淡!卡號給我!”老三趕緊報了一組數字,我用手機記了下來。

然後存到電話本里。老三對著電話說道:“別太多五千就行,就欠醫院的,你現在也是難搞,我聽說了,幫不上忙都不好意思給你打電話。”我對著電話說道:“別廢話,馬上去找櫃員機,我把錢轉過去。”十分鐘後,我轉了五萬塊到強子卡上。還沒過兩分鐘,電話響了,強子在那邊著急的說道:“二哥,你瘋了!你從哪搞的錢?你自己還一股債呢!”我嘆息著說道:“別管我哪的錢了,儘量花,不夠我再想辦法。”強子哭了,快三十歲的男人了。

就為了五萬塊錢大年初一站在櫃員機前面大哭:“二哥,妮不行了!花多少錢都沒用了,醫生都下通知書了,也就這幾天的事!”我也哭了。

對著電話大吼:“我不管!你他媽給我把妮帶回來!錢不夠我再借!有什麼好藥都用上!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把你媳婦給我活蹦亂跳的帶回來!不然我扒了你的皮!”我不是神仙,強子也不是。

所以大年初七,強子回來了,懷裡捧著一個骨灰盒,那就是妮。節期間,一切從簡,醫院匆匆火化,家裡也沒有佈置靈堂。我站在火車站出口,老三鬍子邋遢的捧著骨灰盒站在我面前說道:“哥,沒完成任務,人是帶回來了,都成灰了。”樑棟在旁邊眼圈一紅,張著嘴沒有吭聲。我嘆了一口氣,過去摟著他的肩膀說道:“三兒,節哀!”一回到家,彭叔和阿姨都等在樓下了。

打從看到強子抱著的骨灰盒那一眼,兩位老人就癱坐在地上了,我和樑棟趕緊跑過去,一人扶起一個,阿姨清醒過來,掙脫我的攙扶撲了上去,嘴裡喊著:“我的媳婦啊!我的閨女啊!

”我拉都拉不住她,只好讓她抱著骨灰盒哭了個夠。三天喪變成了兩天喪。妮回來了一天,第二天就出殯了!這是我這輩子參加的最奇怪的一次葬禮。強子的樓下,聚集了一大幫服飾各異的人,大部分都是一些年輕人,頭髮怪異,舉止囂張。如果不是胳膊上都戴著一個黑紗,我還以為是黑社會在這小區過年慶呢!

強子抱著骨灰盒面無表情的走下樓,所有的人自覺的讓開一條路,一個人不停的高喊著:“天橋虎哥來給嫂子送行!

廣場南哥來給嫂子送行!南城大少在給嫂子送行!

”每喊一句,我的心就震撼一次,這些都是臨海的暗勢力,每一個都是讓警察頭疼的角,在這個全國都歡度新年的時候,來恭送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人生的最後一段路!

這就是老三的影響力,這就是老三身為一個混混的人緣!我參加過三個人的葬禮。大哥的葬禮,給我最多的就是動。一個人動了一座城,全城的人都在以他為楷模。我有這樣的大哥很自豪。

小風的葬禮給我的覺是淒涼,普普通通的人,普普通通的家庭,沒有可以依仗的背景,沒有可以攀附的貴人,冷冷清清的來,悽悽慘慘的走,這也是一種人生,而妮的葬禮,給我更多的則是震撼。

眼前的這些人,個個都是別人眼裡整天惹事生非,不務正業的敗類,垃圾,社會的殘渣…人人避之不及,可是現在,就是這些人人見了如過街老鼠的人竟然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放著好好的節不過,冒著零下近十度的寒冷,聚集在一起,只為了給一個同樣是混混的彭三一個面子,沒有人要他們這麼做,都是他們自願的,你難道還能說,他們這些人沒有人嗎?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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