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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洛,”他絕望地說,“我非得找人幫忙了。我不敢用弓拉你起來。斷了怎麼辦?”他向周圍看看,不見人影。沒有人,沒有移動的東西。
“野洛,”他說,“你呆在那裡不動,行嗎?不要用力拉弓,不要移動。行不行,野洛?我跑回韶若去找人。”
“那麼,快跑,”野洛絕望地說。
“別光站著。快跑!”他充滿恐懼的大眼望著艾卡。
“就去,就去,”艾卡叫道。可是出發好像是件難事。自己跑開,卻把野洛一人留在那靜靜的運河中,他到不安。
“我走了。”艾卡說。他轉身就跑。
他拚命跑。拚命跑才能逃開野洛所在的地方。野洛現在獨自一人,在靜悄悄的運河中。野洛留在那裡了,心裡非常害怕。
艾卡四顧找不到幫手。沒有移動的東西。路上空蕩蕩的。運河也是靜靜的,空空的。而野洛留在運河裡。
突然艾卡不再奔跑。他僵直地站在這寂靜的曠野。他不能離開野洛——野洛害怕了。野洛從來什麼都不怕,但是他現在可是要嚇死了。
艾卡猛然想到,他能把野洛從運河中拉上來。那條繩子一定經得住野洛!它一定經得住!它曾把車輪吊了很久,那車輪比野洛重十倍。他也有力氣把野洛拉上來;因為那條繩子不但吊住了車輪,而且他自己只憑手指尖,也經住了那大輪子的重量。
這使艾卡吃了一驚。他向回跑去。他大吃了一驚,因為他發現自己很強壯。他也許又胖、又慢,但很有力氣。沒有人知道他是這樣強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難道他不曾把輪子吊起來?難道他沒有把野洛拖出水外,直到木樁鬆了?他一定比自己所知道的還要強壯十倍。
他回到運河邊上老地方,向下張望。
“喔,你回來得真快。”野洛地說。
“我沒走,”艾卡說。
“我回來了。我現在要把你拉起來。”
“怎麼啦?”野洛焦急地問。
可是艾卡沒空答話。他把兩端繩子系在一起,他上的一段,和車軸上的一段。他把那個結試了試,然後在一頭打了一個活結的圈套,把圈套垂向野洛頭部。他又把岸邊唯一的木樁試了試。他踢掉木鞋,以便穩穩地用腳抵住木樁。
“現在,”他命令野洛把一隻手臂穿過繩圈,用另一隻手抓住那弓,再讓繩圈套過另一隻手臂。慢慢地,”他警告道,“慢慢來。不要太猛,太緊張。”野洛照他說的做。他小心地移動著,避免在弓上增加不必要的壓力。繩圈一落到野洛部,艾卡就立刻把它拉緊。他說:“現在我就把你拉上來,不要亂動;就像米袋那樣掛著。”
“那繩子不行。剛才不是一縷縷散了嗎?”野洛害怕地說。
“可是整條繩子會經得住。我用它把那個車輪從高穀倉裡吊出來,那輪子比你重十倍,我也可以把你拉上來。既然我都經得住那輪子,我就可以拉你上來。”為了野洛,他的話比他的覺要自信的多,因為野洛在害怕。
“可是,艾卡——”
“別說話,”艾卡簡短地說,“現在上來吧!”他用腳抵住車輻,一把一把地往上拉繩子,一把又一把,他把全部重量都抵在木樁上,避免舊繩在岸邊摩擦。艾卡咬緊牙關。野洛在水裡時,還算容易,現在他整個重量都掛在艾卡的手臂上了。不過得避免繩子貼在岸上,別讓它摩擦。艾卡一把一把地拉,拉,拉。
突然間重量消失了。艾卡有一陣子以為又要聽見水花四濺的聲音了——一定是繩子斷了。可是沒有濺起的水聲。野洛已經抓住岸上的木樁,自己翻上岸來。他兩腿伸向空中,滾了又滾,從運河邊滾開。
艾卡忽然躺下。躺著真是舒服,尤其知道自己完成了一件事——完成了一件他盼望做的事,而且是按照他的計劃完成的。他強壯有力;那繩子也沒有斷。這是一種奇妙的驕傲覺。
野洛爬起來了。他低下頭對艾卡說:“天哪,艾卡,我從來不知道你力氣這麼大。”
“我也不知道,”艾卡仰望著野洛說。
“我正在想這件事。大概因為我是家裡最小的一個,大家總認為我小,自己也這麼想。好多事不等我做,爸爸和哥哥總是都替我做了,因為我最小,我是個娃娃。”
“了不起的娃娃!”野洛地說。
突然,他們相視而笑,可是彼此又都很拘謹。野洛不知道怎樣表達他的。艾卡幾乎可以看得出,野洛費盡心思在尋找著合適的詞兒。兩人又相視而笑了。
“天哪,艾卡,你也許慢,可是我不知道你那麼大力氣!那麼大力氣,你參加我們的什麼遊戲都行!
…
”艾卡知道這是野洛表示的方式。他跳了起來。
“你知道,我在想——也許我們最好把車輻和輪邊撿起來,拿到學校去,告訴老師。岸上那個木樁留著作記號,這樣我們可以找到那個地方。然後我們也許可以用長柄耙子撈輪圈,順便把車軸也拖起來。”野洛順從地走到岸上,把四散的斷木撿起。艾卡把所有車輻都用一個臂膀摟住,他們一齊走向韶若,身上往下滴著泥水。大個子野洛不時望望在他身旁穩步前進的小矮胖子艾卡。他搖搖頭,好像不敢相信似的。
“了不起的娃娃”他突然大叫出聲來。艾卡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