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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她不急着下樓了。
張均能跑在前面,一眼望見陸姩。
她好像嚇傻了,站在樓梯口。
他喊:“陸小姐。”
她才反應過來,拉着他哭喊:“廚房……廚房燒了……呂巡捕在裏面,請救救他!”
張均能點點頭。
一個巡捕去拉門:“門關上了?有鑰匙嗎?”
“鑰匙在裏面……”陸姩淚眼模糊,“剛剛好多人,不知道是誰,拉了一下門……”
巡捕:“你站在這裏做什麼?趕緊下樓去。”
“我朋友還在裏面!”陸姩喊。
張均能拉住她的手:“這裏給我們吧,你先下去。”
她被他拖着走:“呂巡捕被燒得直打滾,我好害怕。”
張均能:“陸小姐,我們會盡力的。”
火勢被撲滅以後,呂愷被送往醫院。
陸姩仰仰頭。她把門窗都關緊了,又堆了不少易燃物。就算呂愷沒有被燒死,也會被嗆死。
張均能看着她被煙燻灰的臉:“先回巡捕房吧。”
她悽然望着救護車:“我跟過去看一眼,好嗎?我怕他撐不住……”
“行。”
*
呂愷撿回了一條命。不過,他的半身成了焦炭,面目全非,陷入了昏。
陸姩望着病房裏的呂愷,嘆了一口氣。
陳力皓死的那天,她永世難忘。但輪到呂愷這邊出事,她覺得很平淡,就像包了一個餃子,煮了一個餃子,再吃一個餃子,肚子都沒有填飽。
站在大火現場,她沒有多餘的受。鄰居們匆忙逃生,她想的是,如果呂愷沒有死,她又該用什麼方法來除掉他?
爆炸,是她早想好的,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了。呂愷還有利用價值。然而,他對她起了殺心。她不反抗,就是死路一條了。
黑膚黑臉和張均能站在走廊,時不時地盯向陸姩。
黑膚黑臉憋不住話,看着她瘦弱的身子,説:“你分析分析,為什麼蒲弘煒的案子即將收網,呂愷就出事呢?”
張均能仰頭靠在牆上。
黑膚黑臉湊近張均能的耳畔:“是不是有人害怕被順藤摸瓜,查到更多,於是把呂愷給——”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張均能轉眼過來:“田仲,少説兩句。”
“那隻能説風花雪月了。呂愷的風史又要吹一陣風。”才説完,田仲見到轉角的女人,他撞了一下張均能,“呂愷的太太來了。”
呂太太神愴然,看見陸姩,她像是有了力氣,上前就揚起了手。
要説陸姩對誰有內疚,那就是這位呂太太了。她沒有躲,受住了呂太太的一巴掌。
安靜的走廊,這一巴掌極響,令眾人紛紛回望。
張均能伸手攔下了呂太太的第二巴掌:“呂太太,呂巡捕在裏面。”
田仲上前問好:“呂太太。”
呂太太沒有回答,她推開張均能,恨恨瞪了陸姩一眼,進去了病房。
田仲摸摸鼻子,想問問陸姩的臉上疼不疼,又不好開口。
陸姩眼裏有水霧,退到了一邊:“我……我不是要搶她的丈夫……男朋友去世,我只想要一個依靠……”
田仲向張均能擠眉眼。對付女人,還是得要有一張清秀玉麗的臉才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