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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順明愣怔了片刻之後,逐漸冷靜下來,用手挲摩着那隻鋼化玻璃茶杯,庒低聲音問林南:“林局長,你去年才從省局下來,應該對夏楚楚事有所耳聞。當時,省局是不是有人説起過楚楚和葉鳴事?”
林南搖頭搖説:“沒有,從來就沒有聽説過。剛剛我也納悶呢:如果真如楚楚所説,葉鳴和她往很久了,而且去她家玩過多次,應該會有人知道啊!至少,省局辦公室王主任是應該知道,因為他經常夏局長家裏跑,和楚楚也很
。如果她找了系統內⼲部做男朋友,王主任應該早就知道了,也肯定會省局傳開。”
邱順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説:“我們先進去,走一步看一步吧!”
夏楚楚見他們外面嘀嘀咕咕,知道他們判斷自己和葉鳴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心裏不由暗暗好笑,見他們走進來,便用揶揄口氣説:“邱局長,看你們這架勢,我如果想去探視葉鳴,你們還要臨時開一個黨組會研究一下,才能做決定是不是?行不行您一句話吧,我也不難為你們。”
邱順明有點尷尬地笑了笑,説:“楚楚,按説呢,葉鳴現是雙規期間,他問題沒有代清楚之前,是不允許任何人探視。不過,對楚楚你,我們可以破一次例。這樣吧,我們現先去吃飯。吃完飯以後,我和林局長親自陪你去寶柱縣局,葉鳴現就那裏隔離審查。”
夏楚楚搖頭搖説:“我現不想吃飯,就想點見到葉鳴。邱局長,你們忙你們吧,您只要安排監審室一個⼲部帶我去葉鳴關押地方就行了。”
“那怎麼行?楚楚,你好不容易來k市一趟,我們總得一地主之誼吧!”
邱順明這一段時間正為逐漸失去省局夏局長信任而苦惱——聽省局朋友説,省局黨組尤其是夏局長,對k市地税局目前各項工作老是排全鼠幾名非常不満,已經有了改組市局導領班子意圖。
因此,當邱順明聽到夏楚楚忽然來到了k市地税局以後,不由喜出望外,覺得自己扭轉不利局面機會來了:夏楚楚是夏局長獨生愛女,只要把她接待好了,她腦海中留下一個好印象,讓她她爸爸那裏給自己美言幾句,説不定夏局長就會改變對自己看法,自己一把手位置就可以多坐幾年…
因此,他剛剛寧可放棄和長市共進午餐機會,迫不及待地趕回來接待夏楚楚,卻沒料到她原來是為了葉鳴這檔子事來…
不過,他心裏仍然抱有一絲希望,想通過結夏楚楚,進一步拉近和夏局長關係。所以,他堅持要親自陪夏楚楚吃飯。
夏楚楚卻不領他情,撅着好看嘴巴,執拗地説:“邱局長,你要地主之誼也可以,那你現陪我去寶柱縣地税局,等我探視完葉鳴後,我們再吃飯!”
邱順明和林南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有相視苦笑:碰上這麼一個執拗任上司女兒,實是沒有辦法,只能按她要求辦了…
於是,k市地税局辦公樓便出現了這樣一幕:一個帶着墨鏡漂亮女孩走前面,而市局一把手以及其他幾位黨組成員亦步亦趨地跟着她,臉上都掛着謙恭微笑,令許多正準備下班⼲部職工詫異不已:這女孩是誰啊,怎麼這麼牛⽪?就是家國税務總局導領下來檢查指導工作,好像也沒有今天這樣排場啊…
當夏楚楚一行乘電梯到達一樓大廳時,一個好像早就等候大廳年輕女人突然走過來,攔住邱局長等人出路,用很平靜語氣説:“邱局長您好!我是冷縣局辦公室陳怡,今天是特意到市局來向您反映我同事葉鳴被無辜雙規情況。正好林局長、王局長等導領都這裏,我不耽誤導領們太多時間,只是想請你們看一看我手中這份材料。”
説着,就把一份打用材料遞給了有點措手不及邱順明。
林南擔心地看一眼走前面夏楚楚,忽然對陳怡喝道:“陳怡,你想⼲什麼?你這幾天天天到市局來為葉鳴申訴,難道你不要上班?我昨天就告訴你了:葉鳴事,組織上自會公正處理。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你這樣屢次三番地來市局胡鬧,成何體統?”
陳怡直視着林南,目光中毫無畏懼之⾊,仍是用那種平靜柔和聲音説:“林局長,我這幾天休公休假,不需要上班。我這是實事求是地向組織反映情況,並沒有胡鬧。我材料上寫得很清楚:葉鳴是因為我老是被李立騷擾,心裏氣憤不過,為我打抱不平才打了李立。你們要處理葉鳴,首先就要追究李立對我耍流氓事,這樣才公平。”
當陳怡攔住邱順明等人時,走前面夏楚楚起先沒有意,後來聽林難説這個女人這幾天天天來為葉鳴申訴,心裏一驚,趕緊轉過⾝子,上上下下打量陳怡幾眼,見她⾝材修長,⽪膚⽩皙,長得異常漂亮,而且渾⾝上下都透出一股人風韻和優雅氣質,心裏忽然沒來由地生出了一股酸溜溜味道…
但是,當她聽完陳怡講那段話以後,她立即便被她所説葉鳴打人原因昅引住了,於是便走近幾步,目不轉睛地盯着陳怡,仔細地聽着她和林南等人對話。
邱順明一邊聽着陳怡和林南對話,一邊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那份申訴材料,然後盯着陳怡,忽然問道:“小陳,你材料上多次提到你們縣局李局長騷擾你,請問:你有證據嗎?或者説,你們縣局還有誰能夠證實你這一説法?”
夏楚楚一聽邱順明這話,心裏立即雪亮:他這是偏袒那個姓李局長——試想:像這種導領騷擾女下屬事,肯定是揹着人時候才會發生,而且,也不可能會留下什麼證據。邱順明這樣問陳怡,顯然是知道她不可能拿出什麼證據來,明顯是想讓她難堪,或者是知難而退…
果然,陳怡一聽邱順明要她拿出李立騷擾她證據,臉一下子漲得通紅,跟着,眼眶裏便滾出了屈辱淚⽔…
邱順明見自己目達到,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笑容,説:“小陳,我看你還是聽林局長勸,回去好好上班吧!葉鳴問題,還不止打人這件事,市局監審室正全力調查,希望你不要再來⼲擾我們紀檢監察部門辦案。”
説着,他便邁步準備往門口走。
就這時,夏楚楚突然走到陳怡面前,説:“這位姐姐,我也是為葉鳴事情來。走,你跟我一起去寶柱縣探望葉鳴,有什麼事你再單獨跟我説。”
此言一出,邱順明、林南等人全都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