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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從白天待到傍晚，顧蕊再次閉上雙眼，側躺在墊子上睡着，顧
回休旅車上拿出一個黑
大後背包，那是妹妹逃婚到她的公寓時，她本來就在收拾的行李。在火堆前，顧沒有直接將揹包丟入火焰中，她站在沙上，手拿黑揹包，背後是
睡的妹妹被火光照亮的身影，她從外套口袋拿出打火機，點燃手上的揹包，焰火在顧的眼中沒有太強烈的光，顧面對自己時的眼神一向很冰冷，熱情如火的表象都是演給世界看。直到皮膚
覺到燙，顧才把手中那團燃燒的黑，毫不留情的砸入火中，好像發怒，腹部的傷隱隱作痛，她望着黑夜慢慢降下來，火花一點一點升空，最後消失在漆黑之中。
許久之後，顧回望顧蕊，妹妹金的髮絲在紅火的照耀下讓她想起一個人，她的老師，她一直都沒忘記過，老師活在她的心裏、腦中，每一
神經、肌
、血管都存在着她，金跟紅融合的那一天，也是顧內心的「正義」被召喚出來的時候，老師對她説：「別讓這個世界欺負你。」顧自覺這些年她做得很對，遵照老師的話，沒有任何失誤，然而當她那晚無法對林柔伊下手，靜靜的看着發瘋的林柔伊刺傷自己，她想起和她
往的點點滴滴，為林柔伊做盡一切，顧才發現自己最大的失誤就是走上跟老師一樣的路－她把林柔伊當成老師，她對她有情了。
顧轉身，蹲在顧蕊面前，小心翼翼的將妹妹橫抱起來，顧蕊覺到姊姊的温暖與味道，她微微睜開眼睛，問姊姊她們要去哪，顧輕吻她，沒説話。顧的腳印在沙灘上留下一道足跡，海灘上的那團殘火，劈啪的燒火聲，正無情的燒燬顧這一生最想甩開的不堪，深藍警帽被火
噬，警徽下的相片已燒成灰燼，但相框還看得出形體。顧不會知道這些東西何時徹底毀滅了，她也不在乎。海邊附近有小鎮，跟她們小時候住的小漁村有些地方很像，尤其捕撈的魚貨腥味很重，顧在小旅館跟顧蕊同牀，牀頭櫃上擺着芬香機，她滿腦子怒火，卻表現得異常冷靜，做愛完後就盯着妹妹睡覺的臉，深深呼
着芬香機散發出的香氣。
顧不會説自己上癮了這份香味，只會説這是屬於她的味道，她本該如此享受。顧掀開棉被下牀，
上身走到陽台門前，面前是一片黑海，僅有燈塔的光偶爾照過來。她拉開門走出去，冬夜的冷風令人直打哆嗦，但顧的身體跟她的心一樣冰冷，無畏寒風，她覺世界不管發生什麼變化都與自己無關，卻也永遠
離不了。顧很自信的，她知道世界的規則，所以她活得很好，還成為了管理社會秩序的一員－警察，但是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顧拿出長褲口袋的手機，手機螢幕的微光照亮顧的面無表情，她注視着手機上的資訊、地圖、診所、藥、銀行帳户等等，她為妹妹鋪好了未來的路，想要自由自在地活下去就得放棄顧蕊的身份，那時候老師沒有為她準備這麼多，老師只給了她真理，為了證明這個真理，她做了很多努力，可惜她再也證明不了了。
當顧回房，顧蕊醒了，坐起身，姊妹相望，顧非常意外，對視幾秒後轉頭看芬香機，心想濃度降低了？還是妹妹有抗藥
？又或是她最後從凜的實驗室拿來的藥純度不夠？顧已經沒有時間、場地跟工具，她做不出新的藥了。該不該對妹妹説實話，這個念頭剛閃過，顧立刻打消。
「姊，我們要去哪？回以前的家？」
此話出口，顧顯然低估顧蕊，她坐上牀沿，親吻妹妹的額頭，將她温柔攬進懷裏。
「不會，我不會帶你回去那裏，別想太多，好好睡，蕊蕊，等你醒來，世界就不一樣了。」
顧安撫顧蕊，今晚不斷喊妹妹的小名，蕊蕊，就像小時候，原來顧從來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