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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好久未見,顯得略有些拘謹,不如在微信上聊的輕鬆。
冬天的北京,風很冷很硬。天早就黑了,你們還堅持走在街邊,你們的羽絨服蹭在一起,發出些聲音,觸軟軟的,你和他距離很近。
明明已經九點半,明明該乘上剛剛那班離開的地鐵,明明剛才應該説再見。但你沒有。
時間確實晚上九點半,地鐵門確實打開又關上,但不想説再見的不是你。是他。原來那時候的你對於要分別這件事反倒沒那麼在意。
他沒什麼舉動,只是一個勁找話題想留下你,胡亂問你是放假了嗎,為什麼突然回來又走的如此匆忙,以後想留在國內發展還是如何,他的期末很忙,同一個實驗室的學長塗了寶藍的腳指甲油等等。
你微微笑着聽他説話,看着地鐵的方向,腦子裏卻在想他為什麼要讓你再等一班地鐵,為什麼剛剛不放你走。
那時候的你吧,説傻冤枉你,就是對情太遲鈍,不懂他的彎彎繞繞。
你轉頭看他,他突然轉開視線,不太敢看你的眼睛。
你福至心靈。哦,原來是這樣。
你不再糾結地鐵的事情,試探着靠近,直走到他面前才停下。你慢慢伸手,找到他的手,輕輕勾住他的食指。
你抬頭問他:“為什麼不讓我搭剛才那班地鐵?”
他那張絮絮叨叨的嘴一下子卡了殼,從前言不搭後語終於變成了一句話都説不出。
“不想讓我走嗎?”你繼續問。
他轉開眼睛,耳紅了。不是熱的,他的手指尖冰冰涼。
“是不是喜歡我?”你自己反倒不好意思了,不敢加人稱代詞。
他低頭,把自己的食指輕輕挪出來,繼而握住你的手,越握越緊。
於是遲鈍如你也終於明白了。
你把自己投入他的懷中。你的臉頰貼在他冰涼的衣服上,卻能受到從他稍微解開的衣領中冒出的暖融融的熱氣。你的腦子宕機了,
本不記得那是一股怎樣的氣息。
他的手緊緊摟住你,他的鼻息就在你的耳邊,你聽到他輕輕地説:
“我很想你。”
這大概是他能説出的極限,更何況這裏是地鐵站。
你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摘下眼鏡,抬頭去親吻他的側臉,又埋在他脖頸處輕輕道:“我後天要走了……”
於是你們那天晚上沒再坐上地鐵。
作者有話説:大概是我老了吧,或者是我太純情了吧,有時候看不懂年輕人的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