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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空氣中很淡的香料味，心臟驟然加快了跳動，硬是咬緊了牙，才分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夢裏的他殺了陸桓意。尹燭夢見自己把陸桓意帶到一片雪山之下殺了他，然後用他的雪澆灌雪山旁的結界，放出了自己的族人，那些長着四翼翱翔於空中，痛快地甩着尾巴的鳴蛇是他的族人。
那陸桓意呢？
陸桓意就這麼死了？
“尹燭——”尹燭猛地側過頭，循着聲音發出來的聲音看過去，“怎麼了？”
“你怎麼了？”陸桓意看着他，“出汗了都。”
“……有點兒熱。”尹燭鬆了口氣，抬手擦去自己額角的汗水。
“是麼？”陸桓意看了他一眼，沒得到回應便也沒再吭聲。
只是沒有再扭頭和旁邊的師兄嘮嗑了，專專心心地吃着菜，時不時用腿去撞一下尹燭，尹燭朝他看去，他便
鼻子衝着尹燭呲呲牙。
“你是不是生病了？”尹燭看着他。
“啊？”陸桓意沒反應過來。
“鼻涕。”尹燭指了指他的鼻尖下頭，頓了會兒，眯着眼睛笑了起來，“好傻。”陸桓意連忙拿了張紙擦了擦鼻子，“是有點兒
冒了，睡一覺就能好。”今天一天不是在天上吹風就是在天上吹風，不冒才奇怪了。
“吃飽了嗎？”尹燭把自己面前的碗筷往前推了推，單手撐着腦袋看着陸桓意。
那副懶洋洋的樣子又回來了，説話時不快不慢的語速和慵懶的尾音總能
得陸桓意心尖發癢，他又了下鼻子，“差不多了，你要幹什麼？”
“帶你去個地方。”尹燭又眯了下眼睛，在桌子底下悄悄牽起陸桓意的手，“去嗎？”
“去吧，”陸桓意低頭看着尹燭牽着他的手的手，頓了會兒，樂了，“您都快把我爪子攥下來了，我有不去這個選項嗎？”尹燭笑了笑沒回話，帶着陸桓意一步一步走了出去，走到一處空地，他回頭確認了一下沒人跟着之後，抱着陸桓意飛了起來。
這還是陸桓意第一次在年宴中途離開。
他是很喜歡熱鬧的，年宴是除去過年最熱鬧的時候，他愛和大家夥兒湊在一塊兒受喜氣洋洋的氛圍。
但此時被尹燭抱着遠離了人羣的覺也不差。
不知何時拉下夜幕的天空暗得幾乎要將兩人的身影
沒，他們飛向不知名的地方，誰也沒有開口，只有呼和心跳陪伴着對方。
最後尹燭帶着陸桓意落在了一個山林間，陸桓意從未來過這個地方，連走都沒往這個方向走過，“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
“治病，”尹燭説完，想了想，“我以前
鼻涕的時候，有一個妖怪帶我來的這裏，我覺得很舒服。”説完，前方的灌木像是有了意識似的，往後縮了一截兒，陸桓意這才看見了藏在高聳樹木和巨石後的一個不大不小的温泉，上面還漂浮着幾片落葉。
温泉水清澈見底，又被翻騰的白霧糊了視線，陸桓意抿了下
，“直接泡啊？”
“嗯，”尹燭已經開始
衣服了，“很舒服。”陸桓意往後退了一步，沒動。
他看着尹燭完衣服褲子，兩條長腿先後邁出褲管裏，內褲都扒乾淨了，再一步一步踏入温泉中，他坐下來，泉水剛好漫到他的
口，一幅很舒服的樣子看着陸桓意。
陸桓意嚥了口口水，一件一件下自己的衣服，慢條斯理地疊好，又下了褲子，最後手卡在內褲邊緣，猶豫了一會兒，還沒來得及多想，尹燭就看了過來，“快下來。”陸桓意咬了咬牙，三兩下了內褲跳入水中，然後被水温燙得一
靈，掙扎着就要往岸上爬。
“我
……”陸桓意爬上岸後
了被燙紅的皮膚，“我他媽快被燙
了！你一點兒覺都沒有麼！”
“沒有，”尹燭又往後躺了躺，將腦袋枕在一塊鵝卵石上，“習慣了就好，快來。”陸桓意咬了下嘴，用腳了下水，等適應了之後才一點一點往裏探下去。完全適應之後温泉的水的確讓他很舒服，有一種渾身上下的疲憊都被沖洗乾淨了的覺。
他也學着尹燭的樣子，把腦袋放在鵝卵石上，抬頭看着漆黑的天空。
這些天發生了很多事。
好的，不好的，莫名其妙的，讓他不得不產生顧慮的，都發生了，無法阻擋也沒有辦法預料。
但那些事都在這一刻隨着寂靜的山林一併被拋向了腦後。
耳畔有水聲響起，陸桓意朝着那邊瞥了眼，發現尹燭已經坐到了自己的身邊來。
“你幹嘛？”陸桓意看着他，問了一句。
“想挨着你。”尹燭的回答依舊坦蕩。
陸桓意沒説話，等尹燭用手摟住他的
，再用臉在肩頭上蹭了蹭後，他依舊沒有説話。
天空愈發陰暗，飄下一兩朵雪花，還沒跌進温泉裏就蒸發不見。不知道是不是温泉中白
的霧氣翻湧的原因，陸桓意總覺得眼眶有些發熱。
“這是今年最後一場雪了吧。”陸桓意説。
“之後還會下，”尹燭説，“今年結束後，每一年都會有雪。”陸桓意怔了會兒，扭頭看着尹燭，沒忍住笑了笑，抬手拍拍他的臉，等尹燭抬頭看過來了，他才湊過去，在他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尹燭愣了下，湊過去半壓在他身上，加深了這個吻。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