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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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菜得跟什麼似的,但此時到了案發現場,他總得謹慎一些。

樓道口卻不知從哪兒吹來一陣風,揚起屋內的塵埃,陸桓意往後退了一步,捂着鼻子打量着屋內。

從他的視角剛好可以看見被刀砍得破破爛爛的沙發,沙發上抱枕內的棉花被拖出一大截,上面還沾了些蜘蛛和蟲子的屍體,牆面和天花板上如老闆所説,濺滿了血,血跡早已風乾變成了黑,散發着令人作嘔的味道。

陸桓意的指尖在褲子上輕輕點了點,左前方的火團立刻衝進了屋子內綻出刺眼的光,將屋內照得如白晝般明亮,奇怪的是他並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屋內也只是一幅荒廢了許久的模樣,到處都是塵埃和蛛。

“怪了。”陸桓意皺了皺眉,正想邁步往裏走去,屋內突然傳來了鏈鋸割在木板上的聲音,一連串的動靜帶得房屋都有些顫抖,陸桓意愣了下還當是地震,一回頭,一個女人站在他身後,不知道跟了多久。

是白天見過的那個手上戴着黑手釧的女人。

陸桓意了口氣,他竟然沒有半分察覺到女人的到來。

“……是他們,”女人的聲音有點兒沙啞,還有點兒含着什麼東西似的含糊,勉強能聽清,“殺了我。”

“什麼?”陸桓意手已經握緊了兜裏的黃紙,聽見女人開口了以後還是問了句。

“是他們殺了我,”女人抬眸看着陸桓意,毫無生氣的漆黑眼珠裏竟然湧起一絲若隱若現的紅,“他們殺了我。”不等陸桓意回話,鏈鋸劃拉着木板的聲音停了下來,緊接着屋裏傳來了人聲,電視聲,有小孩兒在裏面的房間裏放聲哭嚎起來,女人歪了歪頭,眼神飄忽地望向了屋內。

陸桓意回過頭,屋內竟然變成了一幅祥和的模樣,方才那破舊廢墟的場景彷彿是他的幻覺,可他知道,這才是幻覺。

自己用來照明的那張符紙還在客廳正上方發着光。

這裏的鬼已經足以創造出一個單獨的幻覺來將人困在這裏了。

陸桓意有點兒頭疼。這鬼不太好對付。

不等他細想,坐在客廳看電視的男人突然用力將遙控器摔在了地上,扭頭衝着廚房吼了一句:“你他媽的在幹什麼,兒子哭那麼大聲聽不見啊!?”話音剛落,廚房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跑步聲,一個瘦小的女人一邊用圍裙擦着手一邊從廚房跑了出來,她對男人的怒吼沒有半句怨言,甚至撿起了男人摔在地上的遙控器,小心翼翼地擺放回茶几上,又快步進了裏屋的卧室。

陸桓意身後的女鬼跟着走了過去,站在卧室門口還回頭看了一眼陸桓意,示意他跟着自己過來。

陸桓意皺起眉,當真跟了過去。

卧室內的小男孩兒正煩躁地扯着自己的衣服,見女人走了進來,立刻哭嚎着用手裏的筆狠狠扎進了她的手臂,女人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沉默着將男孩兒摟進了懷裏,“別哭,媽媽在。”

“你不是我媽媽!你是個賤女人,爺爺都不喜歡你!滾!”男孩兒掙扎着,把筆尖出來,想往女人臉上扎去,女人頭偏了下,沒讓他扎到,男孩兒更加憤怒了,“你就是賤女人,大家都不喜歡你,你去死!你去死!”男人也從客廳到了卧室裏,一隻手拽起女人的衣服將她摔在牆上,走過去衝着她的頭踹了幾腳,“老子娶你回來幹什麼,帶孩子不會帶,掙錢也掙不到!你他媽的……”陸桓意看見女人的手上戴着一串黑的手釧。

“他們,”女鬼站在門口,啞聲道,“殺了我。”那些復一的暴力,來自丈夫,來自兒子,來自她的血親,所有的一切都壓得她説不出話來,連叫也叫不出聲。

去警局祈求幫助,上法院要求離婚,得到的都是家庭關係好好兒處理,冷靜一下為兒子考慮之類的答覆。

“所以你也殺了他們,”陸桓意別過臉,看着女鬼,“對麼?”女鬼頓了會兒,無神的眼底似乎閃過了什麼,緩緩道:“我沒有。”

“你有,”陸桓意看着她,“你殺了你的兒子和你的丈夫。”話音落下,周圍的場景突然扭曲了起來,震盪後,又換了另一幅景象。

女人在丈夫和兒子每天都要喝的咖啡和牛裏放了安眠藥,等他們睡後,拿起了廚房的砍刀。

小男孩兒的皮膚是最脆弱的,手臂輕輕一劃便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不等血蔓延得太多,她豎起那把刀衝着男孩兒的脖子用力砍了下去,男孩兒甚至來不及發出太多的哭喊就永久離開了人世,魂魄還要過一陣子才能發現自己的死亡。

女人坐在了牀邊,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臂上被筆尖狠狠戳出的傷口,拿起刀用刀尖在男孩兒的手臂上刺了下去,每一下都非常用力,甚至有幾下刀尖嵌進了牀墊裏,女人用力才將刀了出來。

然後是睡在主卧的丈夫。

女人把他的頭砍下來之後,就像他丟遙控器那樣,狠狠地丟到了地上,血濺得到處都是,牀單浸成了猩紅的顏,地板縫隙也滿是血後,女人才鬆了口氣似的,拎着刀走了出去。

她走進浴室,將身上的血洗掉後用捲髮給自己捲了個髮型,再出來,走進主卧裏,目不斜視地打開衣櫃,拿出箱底男人從來不讓她穿的裙子穿上了,然後鎖上兩間卧室,躺在沙發上睡了一覺,第二天早早醒來,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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