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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豁出小命把它們從沙壩上救出來的。”萊娜靜靜地坐着,看着她的鸛鳥。她盡力保持安靜,絕對安靜,不然她會突然大叫、大笑、大哭起來。抱着鸛鳥,坐在教室裏,多了不起!真是難以相信。鸛鳥在學校裏,鸛鳥在韶若村裏!她彎抱着鸛鳥,
了一會兒淚,輕輕地撫摸着它長長的白頸。
老杜瓦在萊娜後面,向楊納士解釋他們為鸛鳥所做的準備——他們如何闖入楊納士的小棚,拿了他的梯子、繩予和鏟子。楊納士好像不太關心。站在旁邊的老師聽説把兩隻死鸛鳥葬在墓園裏的時候,大為震驚。
“杜瓦,那是政府的地!那不合法,要受懲罰的。那塊地屬於政府和女王!”他十分憤怒。
“非把它們扒出來不可。”楊納士把椅子轉向老師説:“因為是政府產業,他們挖了個小坑,女王就不高興,哈!那就讓女王自己把它們挖出來,拖到阿姆斯特丹,葬在皇宮後面!”楊納士突然意識到自己在説什麼,便大笑起來。想象女王拖着死鸛鳥,沿路走向阿姆斯特丹,在皇宮後面挖個小坑的情景,他真開心極了。他大笑不止。
大家都設法叫他安靜。
“楊納士,鸛鳥!你要嚇着它們了!”
“哈!”楊納士説,“如果它們習慣了這種場面,也就不會害怕楊納士。"他把頭向後一仰,又大笑起來。
在爐邊,萊娜的鸛鳥在她手臂.中掙扎着,拚命地掙扎。它的長頸和閃着野的眼睛,高高地
在萊娜的面前。楊納士的笑聲消失了。
“野洛,抓住它!抓住脖子!”他叫道。
“把它們放到車輪上去,快!現在它們的血通了。皮爾,快去!”皮爾和野洛遵照命令跳起來。他們想起楊納士的警告,就用一隻手抓住鸛鳥的脖子。野洛手裏的那隻瘋狂地掙扎着,打算掙
他的手。
“你這個白痴,也別把它們掐死!”楊納士嚴厲地説。
因為需要雙手爬梯子,野洛不得不把抓住鳥脖子的手放開。他把大鳥夾在腋下,爬了上去。皮爾跟着他。到房頂上,他們慢慢地在梯子上匍匐前進。突然間,野洛的鸛鳥開始兇猛地啄他的頭,野洛閉上眼,讓它去啄。他的帽子被啄掉了,鸛鳥的長嘴在野洛的頭上像錘子似地敲着。一簇頭髮也被啄掉了。野洛尖叫起來,他再也受不了了。他躺在梯子上,兩手抓住鸛鳥,把它向車輪拋去。
鸛鳥的大白翅膀展開了。野洛的公鸛在輪邊降落了。皮爾把他的那隻遞給野洛。野洛舉得高高地要把它放在輪子上。但那隻公鳥把脖子伸下來,生氣地去啄野洛,野洛急忙把母鸛放開。公鳥走過來,守護似地站在母鳥上面。慢慢的母鸛也抬起頭來,伸直長頸,望着它的伴侶。
“把繩子解掉,把梯子放下來。”楊納士在下面叫道。
野洛平躺在梯子上解開車輪下的繩結。大家幫忙把梯子搬下來,沿學校的牆腳放好。然後大家退到路上,不聲不響地仰望着輪子上的鸛鳥。公鸛立着,滿身白
,低頭望着人們。母鸛把雙腳收在身下,靠着車軸卧着。
公鸛踏着緩慢、莊重的步伐慢慢地沿輪子走着,研究着它,還不時地用嘴敲敲輪邊。檢查完了輪子,它又筆直地、莊嚴地站住,望望天空。它張開長嘴,對着天空發出重重的拍擊聲。母鸛側着頭傾聽,掙扎着要站起來。
公鸛温柔地用嘴在它的白頸上輕輕抹過。突然它展翅飛下屋頂,降落在校園中聚集着的人們面前。鸛鳥鋭利的眼睛看見了一長樹枝。它用嘴銜住,吃力地撲打着翅膀,飛上屋頂,把小樹枝扔在母鸛面前。它嚴肅地低下頭,把小樹枝推近它。母鸛雖然無
打采地坐着,卻用嘴尖兒把小樹枝撥近身旁,它接受了小樹枝,似乎就表示同意在這裏築巢。公鸛緊靠着它,在輪上安頓下來,閉上了眼睛。
下面路上,沒有人説話。人們靜靜地站着,凝視着學校的屋頂。然後,楊納士輕輕地説:“它們對我們表示謝。它們表示要留下來,在這裏造窩。現在,我們大家輕輕走開,不要打擾它們。”人們踮着腳尖走開了,同時又一本正經地回過頭望望鸛鳥。楊納士在人羣中滾動着輪椅。
“簡直不敢相信,”楊納士連連地低聲説,“簡直不敢相信,鸛鳥會到韶若來。”
“我活了這麼大年紀,這還是第一次。”西博婆婆輕輕地自言自語道。
“鸛鳥到韶若來,”萊娜重複着,“我相信這是可能的,揚納士。因為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所以是可能的。現在我相信了。”
“對了,小萊娜,”老師説:“因為不可能的不可能,就應當可能。想要鸛鳥在韶若每家屋頂居住的長期以來的美夢,現在開始成為現實了。”